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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疑踪

14章 恶魔私语

新四军工作队长打起了近在咫尺的彭家店的主意之时,另一支诡秘的小部队:藤浦防疫调查队,在刚刚拟定的下一步行动计划里,也出现了这个集镇的名字。

藤浦贞贤军医少佐,终于收到了南京方面的复电。此时,他领导的这支受到了惊扰的小部队,已经在一座小山坡脚下的树林里滞留了将近两个小时。

复电电文极其谨慎,要求藤浦防疫调察队全面复盘检查这起严重意外所造成的漏洞,在确保没有可能发生任何泄密的前提下,全队立即终止现有任务,沿原路折返京杭运河线,再视当地治安状况选择乘船或搭乘京沪铁路线列车、回归在南京的部队总部。

目睹着电文的内容,军医少佐黯然神伤:看来,部队长对此次意外遭遇支那军并发生交火的事件,极为紧张——致电南京的时候,藤浦贞贤便想到会遭致一番严叱,不料,部队长的反应远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一路长途舟车劳顿、刚刚抵达太湖滆湖区间展开实地调查没几天,就要半途而废、铩羽而归,实在心有不甘啊。

他将电文交给负责保卫任务的副队长结城直三中尉,然后开始与他拟议善后和回程的计划。结城中尉并非队内的专业军医,因此对藤浦贞贤此刻的遗憾沮丧缺乏同感;唯一令他恼火的是,藤浦队长反复质疑追问他、小野上等兵是否真的已经在那个客栈里当场阵亡,这让他觉得尊严扫地——

身为精锐的古寿夫师团步兵联队的一员,结城直三在昔日攻克支那首都南京之后,曾经亲身参与了城内的杀戮,命丧于他枪口和刺刀下的支那军民可以数十计,为此还获得过旅团长将军亲自颁发的勋章。对生死的研判,他绝对堪称经验丰富。然而如今被抽调到南京城这支神秘的部队中,竟然要接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少佐在这方面的胡乱质疑!

结城中尉眼下仍可清晰地回忆起部下小野上等兵阵亡的全过程,当时躲藏在客栈内支那百姓人群中的他,与小野横尸倒地的地点相距不过几米之遥,小野侧垂着的头颅未曾瞑目的双眸里,已经明显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这一点,结城直三事后反复向藤浦队长作了详尽的叙述说明;可这个疑心重重的军医,就是无法信服地啰嗦不止。一时间,中尉甚至有了一种要掏出腰间匕首给对方来个割喉的冲动。

“结城君,请原谅,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你我均不能有半点疏漏;”藤浦贞贤当然早就看出了身边这个副队长的不悦,但他丝毫不肯让步:“南京的电文已经要求得很明确,请你马上派人回去客栈,争取找到小野上等兵的尸首并确认。”

久经战火考验的结城中尉虽颇为瞧不起文职军官,但终究是职业军人出身,懂得服从和军纪,所以阴郁着面孔转身去布置安排人手。

军医少佐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小野上等兵不曾活着落入敌人手中,调查队的行动就没有了任何疏漏。那股突然遭遇到的新四军,在南京的复电中已经被谙熟支那部队序列的部队长定性为杂牌军,且为流窜性质的小股部队,这就意味着不必多虑后顾之忧了。

目送着结城直三派出的两名队员离去侦察的背影,藤浦军医少佐掀开衣袖口、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记下了时间——这座临时藏身的小山坡的脚下,距离刚才出事的客栈大约有两公里左右,行动顺利的话,两名队员在一小时之内当会返回。

他和调查队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客栈遭遇战发生后一直沉默寡言的军医大尉宫泽敏夫,此刻主动靠到了藤浦副队长的身边,他的手指捏着一支刚从作战官兵那里讨要来的香烟。宫泽加入帝国陆军之前,是大阪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全日本细菌学病理的权威专家。

两名军医刻意与树林里的其他队员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轻声嘀咕起来。

这是非常专业的讨论,内容为对太湖、滆湖区间陆地水网的状况评估。当然,这一评估并非主要从水文的角度出发。

“我觉得,这一带还是缺少一条像哈拉哈河那样流速有力的干流贯穿其间。”宫泽军医大尉近乎咬着嘴唇,压低语调说道。

藤浦贞贤侧耳听着,随即表示赞同:“是啊,水网很密集,可惜静态的死水太多了一些;远不如诺门罕的草原,只流淌着一条哈拉哈河反倒容易利用。”

不具备丰富地理知识的人,即便听到了两人的这番窃窃私语,也会云里雾里、不明所言。他们口中的诺门罕,指的是时下日本关东军扶持的满洲帝国与苏联政府扶持的蒙古国之间的一段偏僻的边界线,位于呼伦贝尔草原之上,名不见经传的哈拉哈河便是满蒙之间的一条“界河”。

此时为一九三九年八月,在数千公里之外的满蒙边界线附近名为诺门罕的地带,正进行着一场日本关东军与苏蒙联军之间历时三个月之久的诡秘战争。说其诡秘,在于这场双方投入了十几万机械化兵力的激战,竟然打响在鲜为人知的世界的角落。至于藤浦与宫泽两名军医官看来,此战的诡秘之处,更是因为关东军方面悄悄动用了石井部队。

而藤浦与宫泽眼下所服役的位于南京城内的稻森部队,从序列上便是隶属关东军石井部队的一个分支!

就在藤浦防疫调查队从南京出发前,部队长稻森中佐特意给他们传阅了电自关东军石井部队总部的最新绝密电文,电文实际是石井部队在诺门罕战役中一次“特别撒播”作战的战报统计:自7月1日至7月12日,关东军小松原师团发动实施了诺门罕战役第二阶段作战,经情报人员战地摸查证实,敌苏蒙联军内部曾多范围爆发传染病,主症状疑似霍乱;骑兵部队之战马也有突发大量感染鼻疽病现象。与此同时,关东军小松原师团作战官兵,有近千人感染死亡,死因多确诊为霍乱。

“小松原师团终究是卢沟桥事变后新组建的特设师团啊,士兵素质只能以二流论;”当时,在南京的稻森部队指挥部里,手握电文的部队长稻森中佐曾经对着属下的军医官们大发感慨:“石井大佐在诺门罕二期作战开始前夜,特意下达命令所有皇军部队均严禁直接饮用哈拉哈河的河水,可是那些没有头脑的武夫们仅仅因为耐不住口渴就违反禁令,这正应了支那人的一句成语——饮鸩止渴,真是死不足惜啊!”

稻森部队长的这番感慨,恰恰释疑了那份绝密战报中皇军自家部队竟然出现感染霍乱病菌的离奇现象。

而此时此刻,被困于苏南太湖滆湖区间这座小山丘脚下的军医官们,脑海中联想到的则是目前守备在京杭大运河沿线的皇军加贺师团——该师团与关东军小松原师团一样,同为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才在日本本土组建的特设师团,如果按部队战力和素质而论,无疑也应属二流。

假如今后南京城里的稻森部队也要像石井部队在诺门罕哈拉哈河那样、在太湖滆湖区间的水网实施“特别撒播”,但愿多贺师团的官兵不要重蹈小松原师团的覆辙。

提及关东军石井部队在诺门罕的这次“特别撒播”,从未上过战场的宫泽敏夫军医,脸上不由得再度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要知道,到哈拉哈河以及沿岸地区执行“特别撒播”任务的,是一支由石井部队当中二十几名军医官兵组成的敢死队,他们随身携带的炭疽、霍乱以及鼠疫细菌,根本没有特效解药应对,一旦自身不慎感染,等待他们的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而回忆起这两天行走经过的太湖滆湖区间的水网地形,正如藤浦队长刚才评论的那样:静态的死水很多!如果说石井部队敢死队在水流湍急的哈拉哈河“特别撒播”、只需到上游地带投撒细菌就可起效的话,那么在自己脚下的这片静态水网区域执行相同的任务,就需要逐个逐片地人工投撒,如此一来致命细菌危及自身的概率,将成百倍增加。

更无法容忍的是,这种以身殉国的壮举甚至不能如其他战死沙场的官兵那样公开渲染,死都要死得悄无声息、窝窝囊囊。

小树林里,宫泽军医大尉将这些惊惧和郁闷絮絮叨叨地说给自己的队长,藤浦贞贤倚靠着一株树干漠然地倾听着,脸上像马一样面无表情。

“石井大佐在满蒙地区的作战经验,不一定都适用于支那江南,”终于听罢了部下冗长的唠叨,藤浦军医少佐直接把话题拉回了刚才议论的专业主题:“很明显,关东军在诺门罕的敌人包含着蒙古军队,他们以骑兵为主,何况草原地带大牲口数量本身来就居多,炭疽在那里有着得天独厚的发挥空间。哈拉哈河更是一河独大,霍乱的传播也更容易些。”

宣泄完情绪的宫泽,定了定神,品味着队长的这番分析,若有所思地点起了头:“嗯,就是说,我们这里人烟稠密,或许更适合播撒鼠疫菌?”

“应该还有伤寒。”军医少佐不动声色地加了一句,声音轻得瞬间就消逝在树林的风中。

一个多小时后,结城副队长派出的两名侦察兵果然匆匆赶了回来,他们通过隐密打探,在远离那家客栈的一条沟壑里,找到了显然是被丢弃出来的小野上等兵的遗尸,割下其左手(作者注:日军记录阵亡者的一种方式)带回同时将尸体做了掩埋。

至于那股与他们在客栈内外激烈交锋的新四军小部队,已然不知去向了。

“出发,目标彭家店。”

负责指挥行动的副队长结城直三如释重负,简洁地下达了命令。彭家店是藤浦防疫调查队来时经过的集镇,当时他们在镇内采购了丰富的食品,因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被迫提前返程的调查队,又要朝着那里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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